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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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縊
待回到芳華殿，早有太醫候在此。
國公夫人未下馬車，只是囑咐崔宥安留下，“你們是親姐妹，就在這裏照看吧。”
崔宥安十分感激地應下。
因為已經服下解毒的藥，太醫診斷人無礙，只是郁結在心，需要靜養，謝宣旻便回了永安宮，喚來阿泗，“去查！究竟是誰！”
謝宣旻想到女子眼睫上顫動的淚珠，一夜無眠，她疼，他比她更疼......
阿泗的速度倒也快，一個時辰後便將來龍去脈查了個清楚。
“回主子，根本不是落水，是徐家女想要二小姐的命！”
“徐曼潁！”
“是！好像用了毒。”
世家才女竟下毒？這等下作的手段！
可想想又覺得不對，崔宥眠自打回京，一直很謹慎，徐家女又是怎麽做到悄無聲息下毒的？
謝宣旻又問：“近段時日，芳華殿有誰來過？”
阿泗第一次在主子身上感到一股嗜血搏殺的隱忍，忙低頭回稟：“好像也沒什麽人，就只有郡國世子妃。”
崔宥安作為她的長姐，自然不可能會害她。
“可帶來什麽？”
“青蕪提過，世子妃來時給二小姐帶了出游的衣裳。”
難道問題出在此？有人利用崔宥安入宮做了手腳？謝宣旻陰沈著臉，修長的指尖不時敲擊著案桌，一下一下地，敲得人心慌。
阿泗立即跪下來請罪，“是屬下的疏忽，沒有及時安排人保護。”
其實也怪不了阿泗，游學一事本上達天聽，而且都是京中貴女，公主亦在其中，聖人是安排了禁衛軍全程相護的，本不該有失。
誰會想到徐家女會......
“徐家可有說法？”謝宣旻聲音冰冷。
阿泗明白，若是太師或皇後那裏能主動給今日之事一個說法，此事尚有轉圜，如若不然，他家主子出手，那可定要見血的！
阿泗如實道：“裏外瞞得緊，皆說是落了水。”
“寧夫子就沒如實上報？”
“夫子好像並不知其因。”
......
既是落水，聖人那裏頂多不痛不癢訓斥兩句，此事也就過了。
謝宣旻冷呵兩聲，敢動他的人！代價可不小！
“去查查那位徐家嫡女！”
阿泗汗顏，他主子這是要親自動手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
入夜，勤政殿內，景和帝獨自小酌，不知不覺酒多醺頭。
翌日太陽初升，當他緩緩睜開眼，只覺頭疼得厲害，“高昀，什麽時辰了？”
聽到大殿內有動靜，高內侍趕緊推門而進，只是他臉色慘白，虛汗連連。
“回聖人，辰時剛過。”
“都這個時辰了，怎麽不早些叫醒朕？！”
高昀默不作聲，只是吩咐人上了醒酒湯，待帝王飲盡，舒緩神經後，才步履蹣跚著跪了下來。
景和帝瞧著不大對勁，出口詢問，“出了什麽事？”
卻見高昀躬身子，陪著小心道：“徐女公子在...在大皇子府自縊身亡.....”
景和帝一時楞住，有些沒反應過來，“誰？”
“就是太師的孫女，皇後的侄女徐曼潁。”
“自縊了？發生了什麽事！”景和帝咆哮著，“什麽時候的事？”
“奴才也不大清楚，大抵是昨兒晚上的事，皇後娘娘已經先趕去了大皇子府中。”
“混賬東西，既是昨晚的事，怎麽不早些來報？”
高內監惶恐不安，他微顫著身子說：“昨兒大皇子府來人稟報過，但當時只是說徐女公子與崔府庶三小姐在大皇子府打了起來，具體什麽事老奴也不明白。”
“什麽！又與崔家庶女有何幹系！”景和帝只覺腦殼更疼了，前段時間徐裕程捏造罪證冤枉了大將軍，現下又是徐家與崔家鬧事，“還不快備車出宮！”
“是！”
高內監知道此事茲事體大，忙慌慌張張退出。
當景和帝出宮來到大皇子府時，大街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侍衛們清了好一陣才讓出一條道。
瞧著百姓對此指指點點，景和帝臉色陰霾，隨時都在暴怒的邊緣，質問一聲，“皇家之事怎麽鬧得沸沸揚揚！”
高昀回稟道：“剛剛京兆府尹來報，說是太子府的事不知怎地就被百姓們知曉了，大家這才堵在這裏看熱鬧。”
聞言，景和帝悶哼一聲，“朕要這些京中之臣有何用！去，讓京兆府尹明日遞個折子呈上，他可以頤養天年了！”
“是。”
帝王一怒，總要有人遭殃，京兆府尹算是倒黴，他也不知百姓從何而知，又何故早早圍堵。
街頭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拐角。
車內，謝宣旻冰冷著雙眼，不時撥弄著拇指處一塊翠玉扳指，惹了不該惹的人，這代價即便是太師與皇後也承擔不起！
“大皇子一事定要好好渲染，莫要失了先機！”
阿泗點頭，“是。”
“還有，昨晚動手的痕跡？”
“主子放心，只是順勢將人引到了大皇子府上，崔家庶女收到的信件已毀，後來發生的皆是徐女公子自己想不開，無人察覺此事是被刻意安排的。”
“嗯。”
車內又傳話，“去查查前鴻臚寺陸航犯罪一事，他有一女兒，名喚陸春曉，僥幸逃脫，安排西市人馬盡快查明去向。”
“是！”
**
今日，天空湛藍，萬裏無雲，是個好天氣。
謝宣玨的府邸是私自在宮外置辦的，坐落在城東富貴地，與朝中不少大臣同在一道大街，原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但此刻落在帝王眼中，與私下結交大臣無異。
府內，皇後已經坐在正廳，知道皇帝來了，正帶著眾人跪在院內迎接。
景和帝帶著大隊人馬入府後，身後的侍衛很快將太子府大門關閉，門外想要一探究竟的老百姓也只能私下猜測，大家眾說紛紜。
片刻，一聲怒斥打破詭異的氛圍。
“到底出了什麽事？！”景和帝遂摔了手中的白瓷茶水，茶湯滾燙，濺在謝宣玨臉上灼傷一片。
跪在地上的人早已嚇得渾身顫抖不安，他表情痛苦，再滾燙的湯水也敵不過失了君恩，希望破滅。
皇後知道今日之事一旦抖落，大皇子德行有虧，在太子之位爭奪上必然喪了先機，只怕失之交臂也不無可能。
所以攔在謝宣玨開口前，道：“聖人明鑒，都是女兒家們小打小鬧，這裏有臣妾處理，您日理萬機還是先行回宮。”
一聽皇後意欲遮掩，景和帝勃然大怒：“小打小鬧！這話也虧得你說出口！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瞧瞧！這些門外的百姓！如今此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這是你想隱瞞就能瞞得過去的嗎？！”
皇後身形不穩，她怎會不明白如今事情的嚴重性，只是門口的百姓......
多年浸染漩渦的敏覺性告訴她，今日之事不尋常！可她又無從查起，只得先將事情按下。
她還沒來得及再斡旋幾句，景和帝直接將所有人傳喚進來，“還等什麽！人都沒了！仵作在何處！”
高昀將安排在外間的一眾人領進門，而崔宥芮此刻衣衫不整，發絲淩亂，一身桃緋色寢衣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大廳內霎時鴉雀無聲。
“父皇，都是兒臣一時鬼迷心竅，求父皇饒恕兒臣！”謝宣玨跪著膝行到景和帝腳邊，不斷求饒。
然而，景和帝視若罔聞，他睥睨在場眾人，最後落在為首約摸四十來歲的管家身上。
“你來告訴朕！”
管家承著雷霆之怒，慌張著跪了下來，斷斷續續道：“事情是從昨兒亥時開始的，當時徐小姐漏夜而來，小的們也倍感驚訝，她什麽也沒說徑直闖進殿下的寢室，發現殿下正與崔家二小姐那個、那個.....床第之歡，於是她便沖了進去，後來二人便廝打在一起。”
“等一下！”景和帝頓時糊塗，“朕記得昨兒她們不是同寧夫子外出游學去了？”
“小人不知。”
事情還要從徐曼潁在城外下手，卻因為國師的出現而落了空。當時來不及躲藏，只得假裝也暈在溪邊。
後來三人被說成落水而帶回城，當在城門處分開後，徐曼潁一直魂不守舍，甚至心懷僥幸，或許國師並未發現她作惡。
她心知，祖父和父親因為之前的事已對她失望，若是游學一事捅出去，她必然成了眾矢之的，從而成了一顆廢棄。而一直給她撐腰的皇後姑母，一碗墮胎藥斷了多年的情分，她心有怨懟，卻不敢言語表，只能忍下。
徐曼潁心裏唯一的倚靠便只有謝宣玨一人了，於是徘徊在外的人，調轉馬車來了大皇子的私邸。
她想，他們總還有情分在。
等她終於找上門，卻見人家早已新人在懷，還是她最看不上的一個小小庶女，哪還記得她半分，那一刻，徐曼潁才深深體會到何為絕望。
什麽才女骨氣，什麽世家嫡女，她活成了一個笑話！所有的理智被拋諸腦後，她直接上前與床榻的男女扭打一團.......
才女淪為潑婦。
何等可悲可嘆。
只是，動靜鬧得大了，謝宣玨心底那一點愧疚也伴隨她的歇斯底裏而消散，不僅沒有解釋安慰，甚至在徐曼潁動手時一腳將人踹倒，又上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十分厭棄道：“鬧夠了嗎！你若安分，側妃之位還是能給你留的，不然！青燈古佛亦可了此殘生！”
或許哀莫大於心死，這一刻的徐曼潁只是呆呆望了眼這個從小便被告知會與之攜手相伴一生的男人！什麽也沒說，也沒再鬧，只是一個人向著黑夜走去。
徐曼潁要強了一生，謝宣玨的態度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阿泗安排的人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她就選擇了自縊，或許是想用這種方式發洩心中委屈，亦或報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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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服下解毒的藥，太醫診斷人無礙，只是郁結在心，需要靜養，謝宣旻便回了永安宮，喚來阿泗，“去查！究竟是誰！”
謝宣旻想到女子眼睫上顫動的淚珠，一夜無眠，她疼，他比她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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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根本不是落水，是徐家女想要二小姐的命！”
“徐曼潁！”
“是！好像用了毒。”
世家才女竟下毒？這等下作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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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宣旻又問：“近段時日，芳華殿有誰來過？”
阿泗第一次在主子身上感到一股嗜血搏殺的隱忍，忙低頭回稟：“好像也沒什麽人，就只有郡國世子妃。”
崔宥安作為她的長姐，自然不可能會害她。
“可帶來什麽？”
“青蕪提過，世子妃來時給二小姐帶了出游的衣裳。”
難道問題出在此？有人利用崔宥安入宮做了手腳？謝宣旻陰沈著臉，修長的指尖不時敲擊著案桌，一下一下地，敲得人心慌。
阿泗立即跪下來請罪，“是屬下的疏忽，沒有及時安排人保護。”
其實也怪不了阿泗，游學一事本上達天聽，而且都是京中貴女，公主亦在其中，聖人是安排了禁衛軍全程相護的，本不該有失。
誰會想到徐家女會......
“徐家可有說法？”謝宣旻聲音冰冷。
阿泗明白，若是太師或皇後那裏能主動給今日之事一個說法，此事尚有轉圜，如若不然，他家主子出手，那可定要見血的！
阿泗如實道：“裏外瞞得緊，皆說是落了水。”
“寧夫子就沒如實上報？”
“夫子好像並不知其因。”
......
既是落水，聖人那裏頂多不痛不癢訓斥兩句，此事也就過了。
謝宣旻冷呵兩聲，敢動他的人！代價可不小！
“去查查那位徐家嫡女！”
阿泗汗顏，他主子這是要親自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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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勤政殿內，景和帝獨自小酌，不知不覺酒多醺頭。
翌日太陽初升，當他緩緩睜開眼，只覺頭疼得厲害，“高昀，什麽時辰了？”
聽到大殿內有動靜，高內侍趕緊推門而進，只是他臉色慘白，虛汗連連。
“回聖人，辰時剛過。”
“都這個時辰了，怎麽不早些叫醒朕？！”
高昀默不作聲，只是吩咐人上了醒酒湯，待帝王飲盡，舒緩神經後，才步履蹣跚著跪了下來。
景和帝瞧著不大對勁，出口詢問，“出了什麽事？”
卻見高昀躬身子，陪著小心道：“徐女公子在...在大皇子府自縊身亡.....”
景和帝一時楞住，有些沒反應過來，“誰？”
“就是太師的孫女，皇後的侄女徐曼潁。”
“自縊了？發生了什麽事！”景和帝咆哮著，“什麽時候的事？”
“奴才也不大清楚，大抵是昨兒晚上的事，皇後娘娘已經先趕去了大皇子府中。”
“混賬東西，既是昨晚的事，怎麽不早些來報？”
高內監惶恐不安，他微顫著身子說：“昨兒大皇子府來人稟報過，但當時只是說徐女公子與崔府庶三小姐在大皇子府打了起來，具體什麽事老奴也不明白。”
“什麽！又與崔家庶女有何幹系！”景和帝只覺腦殼更疼了，前段時間徐裕程捏造罪證冤枉了大將軍，現下又是徐家與崔家鬧事，“還不快備車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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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內監知道此事茲事體大，忙慌慌張張退出。
當景和帝出宮來到大皇子府時，大街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侍衛們清了好一陣才讓出一條道。
瞧著百姓對此指指點點，景和帝臉色陰霾，隨時都在暴怒的邊緣，質問一聲，“皇家之事怎麽鬧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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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一怒，總要有人遭殃，京兆府尹算是倒黴，他也不知百姓從何而知，又何故早早圍堵。
街頭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拐角。
車內，謝宣旻冰冷著雙眼，不時撥弄著拇指處一塊翠玉扳指，惹了不該惹的人，這代價即便是太師與皇後也承擔不起！
“大皇子一事定要好好渲染，莫要失了先機！”
阿泗點頭，“是。”
“還有，昨晚動手的痕跡？”
“主子放心，只是順勢將人引到了大皇子府上，崔家庶女收到的信件已毀，後來發生的皆是徐女公子自己想不開，無人察覺此事是被刻意安排的。”
“嗯。”
車內又傳話，“去查查前鴻臚寺陸航犯罪一事，他有一女兒，名喚陸春曉，僥幸逃脫，安排西市人馬盡快查明去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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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空湛藍，萬裏無雲，是個好天氣。
謝宣玨的府邸是私自在宮外置辦的，坐落在城東富貴地，與朝中不少大臣同在一道大街，原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但此刻落在帝王眼中，與私下結交大臣無異。
府內，皇後已經坐在正廳，知道皇帝來了，正帶著眾人跪在院內迎接。
景和帝帶著大隊人馬入府後，身後的侍衛很快將太子府大門關閉，門外想要一探究竟的老百姓也只能私下猜測，大家眾說紛紜。
片刻，一聲怒斥打破詭異的氛圍。
“到底出了什麽事？！”景和帝遂摔了手中的白瓷茶水，茶湯滾燙，濺在謝宣玨臉上灼傷一片。
跪在地上的人早已嚇得渾身顫抖不安，他表情痛苦，再滾燙的湯水也敵不過失了君恩，希望破滅。
皇後知道今日之事一旦抖落，大皇子德行有虧，在太子之位爭奪上必然喪了先機，只怕失之交臂也不無可能。
所以攔在謝宣玨開口前，道：“聖人明鑒，都是女兒家們小打小鬧，這裏有臣妾處理，您日理萬機還是先行回宮。”
一聽皇後意欲遮掩，景和帝勃然大怒：“小打小鬧！這話也虧得你說出口！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瞧瞧！這些門外的百姓！如今此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這是你想隱瞞就能瞞得過去的嗎？！”
皇後身形不穩，她怎會不明白如今事情的嚴重性，只是門口的百姓......
多年浸染漩渦的敏覺性告訴她，今日之事不尋常！可她又無從查起，只得先將事情按下。
她還沒來得及再斡旋幾句，景和帝直接將所有人傳喚進來，“還等什麽！人都沒了！仵作在何處！”
高昀將安排在外間的一眾人領進門，而崔宥芮此刻衣衫不整，發絲淩亂，一身桃緋色寢衣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大廳內霎時鴉雀無聲。
“父皇，都是兒臣一時鬼迷心竅，求父皇饒恕兒臣！”謝宣玨跪著膝行到景和帝腳邊，不斷求饒。
然而，景和帝視若罔聞，他睥睨在場眾人，最後落在為首約摸四十來歲的管家身上。
“你來告訴朕！”
管家承著雷霆之怒，慌張著跪了下來，斷斷續續道：“事情是從昨兒亥時開始的，當時徐小姐漏夜而來，小的們也倍感驚訝，她什麽也沒說徑直闖進殿下的寢室，發現殿下正與崔家二小姐那個、那個.....床第之歡，於是她便沖了進去，後來二人便廝打在一起。”
“等一下！”景和帝頓時糊塗，“朕記得昨兒她們不是同寧夫子外出游學去了？”
“小人不知。”
事情還要從徐曼潁在城外下手，卻因為國師的出現而落了空。當時來不及躲藏，只得假裝也暈在溪邊。
後來三人被說成落水而帶回城，當在城門處分開後，徐曼潁一直魂不守舍，甚至心懷僥幸，或許國師並未發現她作惡。
她心知，祖父和父親因為之前的事已對她失望，若是游學一事捅出去，她必然成了眾矢之的，從而成了一顆廢棄。而一直給她撐腰的皇後姑母，一碗墮胎藥斷了多年的情分，她心有怨懟，卻不敢言語表，只能忍下。
徐曼潁心裏唯一的倚靠便只有謝宣玨一人了，於是徘徊在外的人，調轉馬車來了大皇子的私邸。
她想，他們總還有情分在。
等她終於找上門，卻見人家早已新人在懷，還是她最看不上的一個小小庶女，哪還記得她半分，那一刻，徐曼潁才深深體會到何為絕望。
什麽才女骨氣，什麽世家嫡女，她活成了一個笑話！所有的理智被拋諸腦後，她直接上前與床榻的男女扭打一團.......
才女淪為潑婦。
何等可悲可嘆。
只是，動靜鬧得大了，謝宣玨心底那一點愧疚也伴隨她的歇斯底裏而消散，不僅沒有解釋安慰，甚至在徐曼潁動手時一腳將人踹倒，又上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十分厭棄道：“鬧夠了嗎！你若安分，側妃之位還是能給你留的，不然！青燈古佛亦可了此殘生！”
或許哀莫大於心死，這一刻的徐曼潁只是呆呆望了眼這個從小便被告知會與之攜手相伴一生的男人！什麽也沒說，也沒再鬧，只是一個人向著黑夜走去。
徐曼潁要強了一生，謝宣玨的態度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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